洞庭湖区砂石禁采后，数万人员面临失业，采砂产能过剩

“洞庭湖环湖区域砂石禁采后，采砂产能过剩严重，大量产能需逐步退出，采砂数万从业人员面临失业。”

“湖区制浆造纸关停，纸厂部退出后洞庭湖，现有芦苇资源的合理利用将成新问题。”

“生猪退养方面，退养工作线长面广、退养户分散，少数地方虽然关停退养，但养殖功能还在，长效监管难度大。”……

在湖南省政协“洞庭湖生态环境治理推进落实情况”民主监督调研过程中，政协委员们对洞庭湖区生态治理“退之难”印象深刻。

▲ 4月19日至20日，湖南省政协“洞庭湖生态环境治理推进落实情况”民主监督调研活动在岳阳进行。湖南省政协副主席张大方参与调研并出席调研座谈会，省政协常委、人口资源环境委员会主任张智军反馈环洞庭湖踏察行动情况。

在湖南省政协人口资源环境委员会的组织带下，调研组先后深入岳阳楼区、华容县、岳阳县乡村和东洞庭湖保护区，对农村环境卫生综合整治、投肥养殖污染整治、畜禽规模养殖污染整治、河道采砂整治、湿地保护等情况开展了监督性调研。本次调研采取省市县（区）三级政协联动，共同推进洞庭湖生态治理。政协委员们头顶烈日，走村入户，深入到踏察点开展实地踏察，收集了大量关于洞庭湖生态环境治理的手资料。

张大方说，洞庭湖生态环境治理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工程，各级导干部和有关部门要进一步提高政治站位，深化认识，坚定持续推动洞庭湖生态环境治理的信心和决心，杜“等、靠、要”和“运动战”等想法，面动员，发动群众，依靠群众，创造性地推动问题整改和生态环境治理工作。要立足实际解决问题，积回应委员和群众的呼声，分类提出解决方案。要着眼局做好工作，齐心协力，攻坚克难，扎实推进洞庭湖生态环境治理，为建设富饶美丽幸福新湖南作出贡献。

主监督注入“突击”元素，第三方检测提升调研“度”

“洞庭湖生态环境治理推进落实情况”是2018年省政协专题协商和民主监督课题。湖南省政协成立了总课题组，省政协人资环委、社法委，九三学社省委、民盟省委分别成立了调研组，并分赴岳阳、常德、长沙、益阳开展调研。各调研组下成立若干实地踏察小组，环湖分段和点进行实地踏察。

湖南省政协人资环委部46名委员和30名岳阳市、县政协委员组成了16个踏察小组，分别安排到16个踏察地点开展踏察活动。截至目前，湖南省政协人资环委踏察小组调研活动已经部完成。

那么，湖南省政协人资环委16个踏察小组和本次民主监督调研都发现了哪些问题？

➤ 1．农村面源污染的问题。多个踏察组反映，一些地方农村居民生态环保意识不强，对生活垃圾、生活污水按规定处理和排放还不习惯。存在垃圾收集设施简陋、随意倾倒焚烧垃圾、生活污水仅采取简单的化粪池处理甚至直排等现象。

➤ 2．生态补偿机制不完善的问题。当地在治理上投入的人财物与自己的受益情况差距较大，上游以及其他受益地区与贡献地还没有形成合理的生态补偿机制。保护区内居民反映，保护区政策限制多，封洲禁牧，畜禽退养，退出网箱养殖等，农民收入减少，如何让承担生态保护功能的农民，既能保护好生态环境，又能提高经济收入这方面的政策机制还不完善，还有很多工作要做；此外，鸟类和麋鹿等保护动物时常侵害保护区周边老百姓的庄稼和鱼类，赔偿处理难。

➤ 3．矮围拆除对疫情影响的问题。矮围承载着消灭钉螺的功能，拆除以后，如何加强防疫功能，应引起重视，认真研究。

➤ 4．船舶污染物接收处理的问题。随着水上运输行业及渔业快速发展，船舶废油污染日趋严重。据反映，实行有偿服务后，作业船舶自愿交纳污染物收集服务费的意识不高，又强制不了，过去每年收集废油上百吨，今年收集不足十吨，一方面造成设备、人员闲置，公司亏损，难以为继；另一方面偷排、直排的污染隐患和危害大。

➤ 5．输入性污染影响水质的问题。东洞庭湖作为开放性湖泊，上游输入性污染对水质总磷标影响较大，每年涨水后湖堤边会形成几十米宽的漂浮物带，这一问题没有得到很好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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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庭湖大规模整治：九部门祭出“杀手锏”，毁湖采砂急刹车

去年四五月份的批环保督察，将洞庭湖疯狂采砂的现象面披露：挖砂船非法侵占东洞庭湖家级自然保护区缓冲区雁子洲4000余亩，区尺八塘160余亩。

2017年11月9日，中科院水生生物研究所从事内陆水体无脊椎动物学研究的研究员谢志才刚从洞庭湖调研回来，据他介绍“与三年前相比，湖里的生物多样性又了，但具体情况还要进一步分析。”有研究资料表明，采砂将造成30—70%生物多样性的丧失，致使底栖动物40—90%生物量和密度的减少。“当然，造成洞庭湖生态多样性的原因还有电捕鱼、工业废水污染等一系列问题。”谢志才补充道。

2017年7月31日，督察组向湖南反馈意见时称，洞庭湖生态问题严峻。半年之后，使用无人机从空中俯瞰雁子洲，依旧可见残破不堪，遗留的尾堆林立。系统性整治洞庭湖迫在眉睫，11月1日，湖南召开了省市县乡村五级干部电视电话会议。在省委书记杜家毫指出的一系列问题中，河道采砂位列。采砂产业何去何从？他提出了20字方针：省级规划、市级管理、县级受益、有进入、依法规范。

“有进入”，这与采砂重镇岳阳县的想法不谋而合。今年3月份，岳阳县学习江西九江市统一经营管理的模式，成立了省家有控股的岳阳县东洞庭湖砂石资源开发有限公司，未来将以雇用民间挖砂船的方式有序开采，不再竞拍出让河道砂石资源。而为防止在采砂问题上既当裁判员又当运动员，谢志才建议当地成立独立的监管机构。此外，他还呼吁家为限制采砂专门立法。

除了无序的采砂活动之外，洞庭湖湖区还存在围网养殖、生活工业废水污染等一系列生态问题。与2013年相比，2016年洞庭湖Ⅲ类水质断面比例从36.4%下降为0，出口断面总磷浓度升幅97.9%。

前述湖南五级干部会议上，9个省直职能部门发言表态，下决心大力整治洞庭湖生态问题。

该省环保厅表示，将建立环洞庭湖区工业污染源信息库，在环境敏感区域、不达标水体周边、园区外实施更加严格的污染排放。省林业厅表态，将严格落实责任追究，加强洞庭湖矮围监管，一律拆除洞庭湖自然保护区内经营性质的矮围。

三小时的五级干部会议，会前没透露主题

2017年10月31日下午，岳阳县办下达通知，要求水务局、海事局、环保局、住建局、交通局等科局主要负责人天上午赶到县政务收看电视会议，但没说会议主题。天上午，湖南省委、省召开了省市县乡村五级干部电视电话会议，就洞庭湖生态专项整治工作进行再动员。这也是“十九大”之后，湖南省召开的次大规模会议。岳阳县县委宣传部一位副部长回忆称，会议持续了将近3个小时。为洞庭湖召开这么别的会议，在岳阳县河道采砂管理局（以下简称“砂管局”）副局长唐卫平的印象里还没有过。

湖南省委书记杜家毫会上强调，要认真抓好环保督察反馈问题整改。值得注意的是，在他所指出的洞庭湖生态问题中，河道采砂位列。

关于洞庭湖采砂现状，从中科院的一份材料获悉，洞庭湖大规模挖砂行为始于2006年。湖多年平均沉沙量为6.6×106m³ （基于沙的沉降率2.5mm/年和洞庭湖面积2625k㎡），采砂船只每年从洞庭湖区采挖约14亿吨砂石。高峰年份一年的采砂量为洞庭湖区10年左右的沉砂量。

清华大学水利系教授周建军指出，“洞庭湖湖盆很浅，程度采砂也是可以的。但短期生态影响很大，要控制数量和采砂地域。

来自采砂的主管单位的省水利厅厅长詹晓安在五级干部会议上表态发言称，铁腕治砂，加大明察暗访力度，停止保护区内采砂活动，面关停洞庭湖自然保护区砂石码头。

事实上，早在2017年8月3日，湖南省水利厅就下发了《面禁止在自然保护区范围内进行河道采砂活动》的通知。通知要求，面清查自然保护区河道采砂情况、面调查自然保护区河道采砂规划、面禁止自然保护区河道采砂行为、建立自然保护区河道采砂监管联动机制。

此前，2017年4月24日至5月24日，由吴新雄任组长的第六环境保护督察组进驻湖南。洞庭湖的问题很快浮出水面，7月31日，吴新雄在反馈会上通报了督察意见，直言不讳地指出：洞庭湖生态环境问题严峻。

湖南省政协委员、《洞庭湖志》主编李跃龙曾撰文回顾洞庭湖前世今生。他将洞庭湖看作长江这条母亲河的长子，是中下游的保命安民湖。如今的“长子”早已不复当年八百里的壮美景象，人类的肆意开发又给它添了百孔千疮。

环保督察披露，东洞庭湖自然保护区缓冲区的雁子洲被挖除4000余亩，区的尺八塘160余亩；采桑湖是东洞庭湖越冬候鸟重要栖息地，2013年被当地租赁给经营户种藕养蟹，候鸟越冬期间，承包方大面积挖藕作业，严重影响候鸟栖息觅食，生态环境至今仍未得到修复。

保护区多次反映违规采砂问题，终获叫停

环保督察后的采砂治理情况如何？中科院的一份材料披露了湖南地方拍卖砂石资源的弊端：2007年至2013年，洞庭湖范围内的地方争相拍让自身管辖范围内的砂石资源开采权，缺乏科学管理手段，使得洞庭湖区域采砂作业呈现作业时间长、开采范围广、无序滥采等特点。

东洞庭湖违规采砂就是典型代表。东洞庭湖家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局（以下简称“保护区管理局”）提供了一份东洞庭湖违规采砂的情况说明。

这份说明称，与岳阳县签订承包合同的岳阳市灏东砂石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灏东公司”）为了利益大化，不断增加采砂船，从原来许可的38条增加到60多条，高峰期东洞庭湖采砂船达80多条，侵占保护区区尽八塘，侵占缓冲区鸟类栖息地雁子洲湿地洲滩。

在湖南省委书记杜家毫指出的采砂问题之外，还有一连串其他问题，包括：畜禽退养、围网养殖、工业污染、生活污水、垃圾处理、湿地保护。这些问题也在环保督察组反馈的意见里一一被指出。

7月31日，环保部官网公布了第六环境保护督察组向湖南省反馈督察情况，用了较大篇幅指出了洞庭湖生态问题的严峻性。督察反馈称，与2013年相比，2016年洞庭湖Ⅲ类水质断面比例从36.4%下降为0，出口断面总磷浓度升幅97.9%，形势不容乐观。

岳阳君山后湖是我保护动物野生麋鹿的繁殖基地，也是黑鹳、白鹳等5种家保护鸟类的重要栖息地。2015年，岳阳市君山公园水上开发将后湖大面积水域外包，部分水域用于干湖捕捞，造成生态严重破坏。

▲ 东洞庭湖家级自然保护区功能区划图

据报道，湖南省发改委、省水利厅、省环保厅等9个省直职能部门结合各自实际，分别制定了专项整治措施，祭出“杀手锏”，“九龙治水”真正治好水，努力还洞庭湖“一湖清水”。

此外，湖南省发改委透露，为了推动依法治湖，将加快综合立法，尽快出台《湖南省洞庭湖条例》，统一规范流域资源开发与管理、生态环境保护与建设及各类活动行为。开展联合执法，组建联合执法队伍，强势推进专项整治。